不能超过23倍市盈率？
这是2014年6月IPO发行二次重启后，新股发行定价的一道似乎难以逾越的鸿沟。
现场路演已经成为历史，“针对机构一对一的路演也已经没有必要，资本市场部的这块工作可以省掉了，因为如何不涉及老股转让，投资机构可以较为精确地算出新股发行价格。”北京一家大型券商保代表示，不久前，他的一个项目在排队逾两年后，终于登上了资本舞台。
到了发行环节，券商的资本市场部，已经被各种束缚捆绑。市盈率限制、发行价格限制、募集资金限制······提交给发行监管处（七处）的发行方案，改了又改。新股询价，已经成为一场没有悬念的游戏。
23倍市盈率红线
截至11月6日，第五批12只新股（包括重启发行的石英股份），已经全部完成询价，除福达股份外，全部完成申购，有9只已经实现上市。
理财周报记者发现，除了福达股份外，其余11只新股定价对应的市盈率，均低于行业最近一个月平均市盈率。其中中科曙光、九强生物、萃华珠宝发行市盈率尚不及行业市盈率的一半。
“不仅是要低于行业市盈率，我们接收到一个信号是，不能高于前一段发的市盈率，现在听到的数字是23倍，否则很难拿到批文，”前述北京券商保代表示，“但也不是都能发到23倍，一般是看同行业最近一个月静态平均市盈率和23倍孰低。”
自2014年6月IPO发行二次重启后，共有53只股票完成发行，发行市盈率高于23倍的只有依顿电子和富邦股份，分别为23.20倍、23.01倍。发行市盈率高于最近一个月行业平均市盈率的有6只，分别是会稽山、长白山、华懋科技、节能风电、重庆燃气、福达股份。
“如果高于行业市盈率，在发行方案反馈时，要跟监管层沟通好。”上述北京券商保代表示。
福达股份发行价格是5.8元/股，对应2013年摊薄后市盈率为20倍，但该公司所处的汽车制造业最近一个月静态平均市盈率是16.83倍。
福达股份方面表示，20倍市盈率低于可比上市公司静态市盈率，“其产品是发动机曲轴、汽车离合器、螺旋锥齿轮等汽车零部件，上述三项产品的销售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为99.39%。中证指数范围内的同行业上市公司中，生产上述产品的公司有天润曲轴、长春一东和远东传动，截至2014年10月21日，上述3家同行业上市公司的静态市盈率平均为35.67。”
而华南一位中型券商保代表示，除了发行价格被砍外，募集资金的规模也要谨慎，“在砍发行价格之前，募集规模也可能会被削减，即如果募投项目较大，可能要募集比较多的钱，在发行方案反馈时可能不会允许募集那么多，要靠自有资金投资一部分，所以一些新股会出现募集不足的情况。”
据理财周报统计，在第五批12只新股中，至少有6只新股预计募集资金净额少于招股书中募投项目拟投入资金，分别是石英股份、宁波精达、地尔汉宇、中电电机、科隆精化、萃华珠宝。其中萃华珠宝少了约45万元。
虚假询价
在2014年6月前，在项目拿到发行批文后，券商的资本市场部和发行人的公关公司，一项重头工作就是安排现场集体路演以及一对一的机构路演。
如今现场路演已经逐渐淡出历史舞台。2014年6月IPO重启后，共有9只新股安排了现场路演，且从8月份第三批批文下发后，现场路演就被承销商和发行人完全抛弃。
不仅如此，“针对机构的一对一路演我们也不安排了，”华南一家中型券商资本市场部人士表示，“如果不涉及老股转让，投资者可以算出发行价格，他们没必要来问我们。而从发行人的角度，现在价格被控制死，投资者在价格形成中的作用也不大。”
在第五批12只新股中，只有九强生物安排了老股转让，仅为668万股。
“一般情况下，监管层方面不支持老股转让，除非募投项目少，行业、企业的盈利能力特别好才有可能。”上述北京券商投行人士表示，“在监管层没有限制超募前，从有利于项目立项、审核角度，拟上市公司不倾于多设募投项目，但其实业务发展所需资金远远超过拟投入募投项目的资金，指望能够靠超募补足，但限制超募后，就无法这样操作，只能靠老股转让。”
询价沦为走过场。“也不存在承销商与发行人之间就进行协商后定出发行价格，因为发行价格是可以算出来的，然后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考虑到剔除申购总量10%等因素，规定一个上限和下限即可，”上述资本市场部人士称，“以前只有询价结束后，才公示发行费用。现在询价前就披露发行费用。（募集资金＋发行费用）／发行股数就可以计算出发行价的参考值。”
以雪浪环境为例，其募资25837万元，公开发行不超2000万股，发行费用合计1410.5万元，再加上募资总额的7.6％作为承销费用，计算出的发行价为14.74元。这与最终确定的发行价14.73元只差1分。
配售环节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并没有制定有利于自己客户的自主配售原则，”上述资本市场部人士表示，“一是现在监管层查得很严，二是现在投资人给券商和发行人提供不了任何好处，原来一些好的票可以给关系好的客户多配一点，以备在遇到不好的票的时候可以让这些客户帮忙认购、抬一下价格。但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报价精准的一个佐证是，与今年1月IPO第一次重启后三只新股剔除九成以上报价不同，第五批12只新股中，除了设老股转让的九强生物剔除率超过12%为12.78%外，其余报价剔除率均在10%与12%之间。
同时，在剔除过程中，数量优先原则和时间优先原则被普遍使用，例如宁波精达、地尔汉宇，“在以前，价格优先是普遍用到的原则，数量和时间优先原则较少使用，但由于大家都报得比较准，所以只能再考虑数量和时间，以达到剔除不低于10%的要求。”上述华南券商资本市场部人士称。“另外，如果实际配售比例只有申购数量的1%，如果你只申购10万股，实际配售1000万股，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能会直接被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