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是正确的:基础设施建设应成为亚太地区的首要事项之一。亚洲开发银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以下简称“亚行”)——北京方面认为该行过多受到美国和日本的支配——估计该地区仅未来6年就需要超过8万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投资。亚行满足不了这一需求,财政吃紧的布雷顿森林(Bretton Woods)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IMF[微博])和世界银行[微博](World Bank)也不能。中国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sia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缩写为AIIB,以下简称“亚投行”)所承诺的无任何附加条件的巨额资金极具诱惑力。
习近平有个梦,一个“亚太梦”,这在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重返亚洲”战略所产生的影响之外,提供了另一种选择。这一梦想的核心是地区基础设施。在11月的亚太经合组织(APEC)峰会上,这位中国国家主席紧锣密鼓地推动新贸易协定,与俄罗斯签订了一项天然气协议,并宣布了400亿美元的“丝路基金”。
亚投行于10月发起设立,有21个创始成员国。值得注意的是美国、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不在其中。这造成了一个印象,亚洲正在形成两大阵营,上述四国坚决反对一个以中国为中心的秩序出现。
缺席者的说法是,他们是持“保留意见”,不是彻底反对。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珍•普萨基(Jen Psaki)指出,所有这类机构应“包含高标准的治理、环境和社会保障措施”,言下之意是亚投行没有做到。美国和日本私底下极力游说韩国和澳大利亚不要加入。亚投行的500亿美元资本中将有一半由中国提供,令人深感忧虑中国会拿该银行当做幌子,追求自己的目标。
对此该作何反应呢?首先,布雷顿森林机构必须做得更好。它们应该拨出更多资金用于基础设施投资。这类投资在日本、韩国和中国的经济增长“奇迹”中均发挥过关键作用,所以中国政府才会从自身发展观出发,着眼于基础设施。
其次,作为一个新兴大国,印度将扮演一个重要角色。美国的再平衡战略——被称做“重返亚洲”——取决于新德里是否能够融入一个“印度-太平洋”地区。如果布雷顿森林机构和亚行所付出的努力比不上中国,中国政府就会说美国无法再履行对亚洲的承诺。这可能会让美国与其亚洲主要盟友逐渐疏远。
第三,继续抵制亚投行是没用的,这样只会坐实中国的怀疑,即美国政府对亚洲的再平衡其实是一项遏制政策。如果美国选择忽视中国牵头设立的这家新银行,可能会发觉自己慢慢地被排挤出这个地区。美国和日本应将它们的保留意见放到一旁,在它们还有机会的时候与亚投行合作。如果中国能提供资金,美国和日本可以提供宝贵的专业知识。亚投行也会使现有的布雷顿森林机构有更大动力进行治理改革,它们早就该赋予新兴国家更大的话语权。
第四,美国和日本必须加倍努力,以尽快完成《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TPP)的谈判,而且还应邀请中国加入。这将强化自由开放的国际秩序,在此秩序下亚投行的发展应会获得鼓励。
在与中国积极合作的同时,使布雷顿森林机构走向现代化,这是一箭双雕的策略,将带来双重胜利。这将有助于为该地区建成更多急需的基础设施,而且还将让中国更好地融入到维护地区和平、促进地区快速增长的领导框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