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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家】郑鸿基脚踏刀锋 越障追风

内容摘要: 图:郑鸿基装上义肢跑马拉松,重拾昔日足球场上追风的感觉/林少权摄大公网5月22日讯(记者 张月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任何事最后都可令人成长,这是郑鸿基的座右铭。热...

 

图:郑鸿基装上义肢跑马拉松,重拾昔日足球场上追风的感觉/林少权摄

大公网5月22日讯(记者 张月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任何事最后都可令人成长,这是郑鸿基的座右铭。热爱足球的郑鸿基,16年前遇上交通意外,失去右脚大腿以下部分。截肢后10年间,他从未跑步,就连装上义肢走路,也曾令他苦不堪言,不过,三年前,义肢矫形师为他装上用于跑步的刀片,令他再次跑入运动圈。他参加马拉松比赛,连续三年完成十公里赛事,重拾过去在足球场上追风的感觉。他期望以自身经歷,鼓励更多截肢者走进社区。

访问当日,郑鸿基穿上黑色长运动裤及短袖T恤,外观与四肢健全人士无异,虽然今年已37岁,但阳光男孩的灿烂笑容,看来像是年仅20多岁、刚投身社会工作的年轻人,其实我不是外界想像般的正面,我都会情绪低落,不过我会将情绪宣泄,会哭出来,不会抑压着,我觉得直接表达是最好的。

台游乘车痛失右脚

2000年,郑鸿基大专毕业,到台湾找在当地升学的表哥。有一天,他坐别人驾驶的电单车,结果撞上大石,整隻右脚折断。忆述当日事发经过,他仍犹有馀悸,我(见到)右脚向上对摺!我当时已无知觉,被送到医院。医生指我的大动脉断了,做了两次手术,但(当地)医药费太贵,之后还是回港医治。

重提这件令他心痛的往事,郑鸿基还是不时挤出笑容,回到香港,我前后共进行了六次手术,因为右脚有细菌感染,要逐段切脚,看看我何时退烧。由于做得太多手术了,就连推我到手术室外等候的护士,甚至麻醉师也与我混熟了,更会说‘又见到你?’

读书时期,郑鸿基曾是足球队的校队代表,我好喜欢踢波!我喜欢的程度是,我可以午餐时只吃一个麵包,然后便去踢波,我当时更是踢前锋位置!不过,失去了右脚,令他难以再在足球场奔跑,大情大性的他,说到这里顿时眼泛泪光,截肢后好似失恋一样,明明昨天还完好,突然就失去,最初一、两年,我在足球场望着龙门,都会喊,很心痛,亦很无奈。

矫形师促跑步再出发

经过四个月的治疗及手术,郑鸿基的右脚从大腿以下全部切掉,他的身体也渐渐康復,由义肢矫形师为他装上义肢。康復初期,他需如孩童一样,每一步路都要重新学习,最初出院时,行了一活动,两小时,便非常痛及疲倦,一来身体仍然虚弱,二来,伤口愈合位置顿时成了‘脚板’,要不断接触义肢,整个伤口都因磨擦脱皮。

为了让伤口尽快适应,让大脑习惯失去了下肢,郑鸿基更自创了特殊方法锻炼,用一个盘装了许多波子,然后每天用右边大腿踩进去,接触凹凸不平的硬物,让右边大腿尽快适应痛楚。

不断地努力适应,郑鸿基终于适应了与义肢相处,三年前,其义肢矫形师杜旭荣发现有适合跑步的义肢可供截肢者使用,杜生(杜旭荣)认识不同截肢者,并介绍我们,他鼓励我们去跑步,2013年,我们三、四人参加了十公里的马拉松比赛,因为跑步义肢外形如刀片一样,传媒发现,便称我们为‘刀片跑手’。今年的马拉松遇上狂风暴雨,郑鸿基称,下雨感觉更凉爽,虽然怕刀片会滑倒,但幸好仍能完成比赛,他亦十分享受跑步的过程。

盼藉不同赛事宣正能量

谈到马拉松比赛,郑鸿基立即展露灿烂笑容,我一开始练跑,十分钟也跑不到,因为心肺功能未恢復,之后我去游泳,然后每星期训练一、两次,但其实我好懒,我训练得少!我未来目标是希望参与多点赛前训练!十年没有再跑步,他笑言,好久没有跑步了!尤其我以前踢足球是前锋位置,现在可以跑步,拾回以前踢足球时的速度感,追风的感觉!

曾经歷低谷,郑鸿基称,自己也有情绪低落时,而跑步不仅令他重拾信心,他更希望透过跑马拉松,透过参加不同的跑步赛事,可以将正面信息带给其他截肢者,有些截肢者可能因为失去肢体而灰心,但我想以自身经歷鼓励他们,即使截肢者也可以跑步,可以游泳,并不是想像中恶劣,希望可以鼓励他们走进社区。

重新站起来 全靠家人支持

决定要切断右脚一刻,父母问我‘你可以吗?’,我答,我当然可以。但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因为自己贪玩,而造成事件,我觉得自己好不孝。家人、父母关爱非必然幸福,郑鸿基直言,意外发生前,一直觉得幸福是必然同城活动,直至出事后,家人的体贴及无微不至,令他感动不已,成为他再次站起来的动力。

郑鸿基小时候经常与弟弟一起踢足球,兄弟感情非常好。他忆述,切除右脚的手术分多次进行,须在医院留医,自己不太习惯医院膳食,需要父母准备饭菜,弟弟便会当跑腿,带来饭菜。弟弟总是在旁陪伴,不多说话,当时我没有食慾,常常吃剩,他便帮我吃下剩馀饭菜,为我打点一切,他说话不多,不会啰嗦,但他的眼神,似是告诉我‘哥哥你一定可以再走路’,给予我信心。

体会幸福非必然

除了兄弟情,父母对他的关爱,更令他感动。他最难忘的片段,是决定要切断右脚的画面,父母怕他难以接受,一直在旁支持,问了他一句你可以吗?他哽咽忆述:我当时答他们,我可以接受,但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因为自己贪玩,而造成这么严重的事件,我觉得自己好不孝。

虽然父母没有怪责他,但郑鸿基透露,母亲在他住院的三、四个月期间,每日都需全面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加上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精神十分绷紧,直到他终于康复出院,母亲疑因承受压力太大,一度患有抑郁症。意外发生前,他总以为父母的爱是必然的,意外发生后,他真正体验到父母的关心、照顾,令他更珍惜与家人的关系。

成立截肢者协会 为同路人供资讯

图:探访其他截肢者

截肢一刻,彷佛失去了整个世界,郑鸿基以过来人的身份称,截肢者需要的除了关心与支持,更希望知道自己的前路,是否仍能如常人一样。为了鼓励同路人,郑鸿基于三年前与数名截肢者成立香港截肢者协会,希望接触及鼓励更多截肢者。

郑鸿基于16年前接受截肢手术时,只有当时在公立医院的义肢矫形师黄文伟及杜旭荣,提供有关截肢、义肢的资讯,例如原来有游泳用的义肢、跑步用的义肢,但并无社福机构或社工接触他,当时我担心自己的前路,不知可以有何协助。我适应得算几好,但我知道有些截肢者,会觉得失去了整个世界,担心自己未来。

为了鼓励与支持其他截肢同路人振作起来,三年前,郑鸿基与数名截肢者合作创办截肢者协会。谈到协会的工作,脸上总是带笑的郑鸿基,变得一面严肃,眼神坚定,过往探访截肢者时,发现他们会‘收埋’自己,甚至变得抑郁,我想告诉他们,我们(截肢者)无事的,可以好像正常人一样,可以跑马拉松,甚至可以游泳!

期望到内地服务

郑鸿基现时从事物流业,工馀时间都用在协会工作上,有时与义肢矫形师研究外国趋势,有时探访不同的截肢者。他希望,自己日后可以全职投身协会工作,亦定立了短期目标。

现时我们只接触十多名截肢者,其实仍有好多有需要的人,我们希望可以做更多探访,亦透过网上或媒体,令截肢者主动接触我们。除了本地截肢者,他更希望扩大协会的服务范围,帮助在内地的截肢者,协助他们走出低谷,揭开人生新一页。

大公报5月22日A1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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