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理
昨天我送你的苹果好吃吗？说这话是的是波兰总统杜达，时间是2015年11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作为中东欧唯一一个国家元首来华参加对话会，当他把唯一短暂的寒暄话题设定在波兰产的苹果时，就注定苹果将会在中波外交关系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如果说当时站在习近平不远处的笔者听到上述苹果外交还略感到诧异时，在华沙一切谜底都揭晓了，原来在华沙街头随处可以见到的苹果制品，可是牵动波兰对外关系的大产品。
许多中国人都在电视中看到了习近平和杜达品尝苹果的画面，他们却少有人知道，为了能够令波兰苹果进口到中国，波兰人可是煞费苦心。
苹果酒、苹果汁、苹果派、苹果酱，千万别小瞧了苹果， 就像挪威的三文鱼成为政治代言人一样，推销波兰产的苹果早已经成为波兰外交官的日常工作，从新加坡到河内再到北京。这背后到底是为什么呢？ 原来杜达就是想用中国的需求来挽回俄罗斯禁运造成的果农损失。
其实，食品作为外交的工具并不新鲜。内地新富阶层对进口食品的需求，给北京外交官提供了启发，那就是食品原来也可以成为外交武器。
笔者以前参与丹麦女王访华时写过，她神采奕奕出现在中国首都，使得身处奥斯陆的外交官浑身冒冷汗。虽然挪威首相和外交大臣均拒绝了会见达赖，但从2010年诺贝尔和平奖颁奖之后，中国和挪威的关系就一直处在冬天。和挪威经济产业结构相近的丹麦，从遇冷的中挪关系中受益最多。
当时笔者查阅数据显示，中国停止购买挪威出口的三文鱼后，丹麦很快填补了这个空缺，并几乎据了整个中国高端进口三文鱼市场。丹麦驻华使馆的高级外交官证实，他们希望和中国在更多的食品和农业领域合作。
在国际关系上，食品很少像军工用品那样成为外交武器，但显然北京尝到屡试不爽食品外交的甜头。此前欧盟对中国光伏发起反倾销调查，中国迅速採取反制措施，对从欧盟进口的葡萄酒进行反倾销措施，双方最终理性和解。
讲会到中国和波兰的苹果外交，中国、波兰、俄罗斯，在华沙眼中，这是一对复杂的三角关系。波兰和俄罗斯交恶已是不争的事实，波兰是欧洲仅次于意大利的大苹果出口国，以前俄罗斯每年都能进口超过2亿欧元的波兰苹果，占全国产量一半。不过，自从莫斯科出台对波兰苹果的禁运措施后，波兰的苹果产业蒙受了重大损失，而中国无疑是波兰苹果出口商心中最好的替代者。
就俄罗斯将如何看待中国接招波兰抛出来的苹果外交，包括许多身在华沙从事政情分析的美国人都说，虽然即将访华的普京肯定心里会有一点不快，但这和北约在波兰的军事部署对俄罗斯的影响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估计不会造成风波。
波兰学者则认为，虽然中国是世界最大的苹果生产国之一，但由于国内庞大的消费市场，中国尚无法做到苹果完全自给。倘若波兰可以取得向中国出口苹果的机会，那么占波兰苹果生产总量的4%即10万吨产品将会在中国找到食客。不过，他们也承认，波兰的水果出口商也要面临日本、美国甚至中国水果同业的竞争压力。
在波兰驻华使馆短暂工作的波兰亚洲研究所项目协调人帕特丽夏的看法是，波兰的苹果质量可靠符合欧盟生产标准将是打开中国市场的卖点。不过，波兰自己也需解决苹果原产地标识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