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敬伟
特朗普意外战胜希拉里,美国将进入特朗普时代。
由于特朗普的孤立主义立场,特别是对盟国的安保责任持消极态度,因而令日韩和东南亚各国倍感忧虑,这些国家普遍将宝押在希拉里身上。日韩两国尤甚。
日韩危机感并非杞人忧天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特朗普当选让安倍首相震惊,当然还有最紧急的外交行动——除了向特朗普发贺词、通电话外,下周还将派出首相助理访美,力争和美国下届政府人士会谈。更重要的是,安倍和特朗普在电话中还敲定了赶在出席秘鲁亚太经合组织峰会(11月19日-20日)之前,11月17日与特朗普在纽约会谈。日方向特朗普传递的信号:一是美国是最重要的同盟国。应该迅速构建与新政府的信赖关系;二是希望让日美同盟国家牢固。
日本紧急行动,韩国更为急切。虽然深陷闺密门丑闻,朴槿惠总统面临着成为植物人总统的尴尬,她还是第一时间向特朗普发了贺电并通了电话。和日本一样,朴槿惠希望美韩继续维持稳固的同盟关系,特朗普似乎也给朴槿惠吃了定心丸。据韩国外交部引述特朗普的话称美国为了保护韩国,将保持牢固、强硬的防御态势,并表示我们将毫不动摇,坚持到底,保卫韩国和美国的安全。
日韩急了,因为安倍和朴槿惠都担心对美关系生变生乱。战后,美日韩政治军事同盟构筑了日韩两国政治、经济和安保的稳固根基。如果特朗普真如他选前所宣示的那样,不会或有条件给日韩提供保护伞,美日韩同盟的基础将会松动。如此将引发东北亚地缘政治形势的连锁反应。更由于特朗普在朝核问题上的另类立场——如果金正恩访问美国,我(特朗普)将与他边吃汉堡边谈判,这更让日韩两国有深深的危机感。
日韩的危机感并非杞人忧天。孤立主义的特朗普也许不可能完全兑现其竞选诺言,但是在对外政策上肯定会异于奥巴马。被后危机时代考验的美国蓝领大众选出来的特朗普,面对着美国国势的相对衰落,当务之急是要聚焦内政。他要让更多的美国资源回归国内,让美国民众拥有获得感。在此情势下,美国就不可能在以往美国的全球战略支点上部署太多的军力和战略资源——这些资源都是要烧掉美元的。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总统,他不会像小布什和奥巴马那样为了虚妄的民主理想而花太多的冤枉钱,而是要让美国在海外的战略部署明码标价地变现为美元。所以,日韩要让美国继续提供保护伞,那就必须向美国缴纳更多保护费。
对日本而言,安倍依赖奥巴马时代更为紧密的同盟关系,不仅在修宪和正常国家化上走得越来越远,而且也稳固了安倍本人的政治地位。自民党正按照安倍的意愿修改党章,安倍有可能再次连任首相,成为战后日本最长命的总理大臣。如果特朗普让美日同盟关系生变,将对安倍的右翼势力造成沉重打击。
特朗普不太重视盟主虚名
韩国陷入了国政紊乱的困境中。朴槿惠因为闺密门丑闻,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权力危机。面对要求其下台谢罪的呼声,面对朝野政治势力的逼宫,即使她能保住总统大位,也成了青瓦臺里的傀儡。特朗普如果不能给予韩国安保承诺,或者在两国同盟关系上有所打折,韩国将陷入更危险的内忧外患中。最起码,萨德入韩将面临波折。
值得一提的是,特朗普在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的态度上,一贯是坚决反对。这意味着特朗普不再坚持奥巴马所谓的美国主导全球经贸规则。如果特朗普放弃了TPP这个亚太地缘经济博弈的武器,美国在亚太的经贸影响力将让位于中国。没有地缘经济领导力作为基础,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战略也许真的会沉没于浩瀚的太平洋了。借力美国对抗中国,是安倍时代的日本战略核心。特朗普不像奥巴马那么重视亚太盟主的虚名,安倍就失去了假美国之力的凭藉,这是日本最为担心的。
特朗普时代的美日韩三国,也许会维持同盟关系,但不可能像奥巴马时代那么铁。
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