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摘编如下:
台湾《中国时报》2013年12日刊载《以母之名的高仓健》一文,文章指出,母亲的叮咛深刻地影响高仓健,从而促使他在电影中的精湛演出,不断透过面对“生存的悲伤”展现了希望与勇气的力量。
有些记忆,随着岁月的沉淀会越来越清晰,恍如就发生在昨日。假使那记忆还是妈妈说的话,更一直都存在着,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82岁的演员高仓健,从明仁天皇手中接下2013年的文化勋章,这个勋章是日本为表彰在文化领域有杰出贡献的人士而颁发的最高奖勋。每年的11月3日在皇居规格最高的宫室“松之间”举行,由天皇亲自授与。
久未露脸的高仓健显得精神奕奕,稍早他在得奖感言中谈到,因为母亲的一席话,让他学会以“忍耐”克服演艺生涯的种种难关,借由向海内外众多知名导演的学习,通过各种角色的研究与磨练,终而了解社会、看见世界。
这不是银幕铁汉第一次提及“听妈妈的话”。高仓健曾在去年的母亲节前夕撰文描述他对妈妈的印象,如同普天下的思亲文章,已经走到耄耋之年的高仓健,想起自己的母亲,孺慕之情仍溢于言表,读来令人感动不已。
毕业于明治大学商学部的高仓健出道甚早,他曾以《幸福的黄手帕》、《远山的呼唤》、《驿STATION》等作品拿下多次日本电影金像奖男优赏,一系列的东映侠客电影,更是将他推向高峰。1976年他与原田芳雄合演的《追捕》,两年后更是在大陆造成轰动,高仓健在片中眼戴墨镜、身穿高领风衣的铁汉形象,从此深植人心。
晚近的高仓健,最为人称道的代表作是1999年的《铁道员》,他将剧中那个在北国坚守岗位、鞠躬尽瘁的幌舞站站长刻画得入木三分;2005年应导演张艺谋之邀演出的《千里走单骑》,而贯穿全片的父子情,被认为是回应了他生命中无缘的妻儿。
高仓健在他那篇纪念文里提及,自己的父亲早年曾到中国从事矿坑管理的工作,母亲因而必须独自照顾4个孩子,他年幼时曾因肺浸润差点感染肺结核,幸赖母亲悉心照料,才得以躲过健康的厄运。
高仓健说,母亲看过他拍的所有电影,但到最后也没有称赞过他一次。在母亲的信里总是写道:“看你在雪里连滚带爬,好无奈。”这应该是指高仓健在拍摄《八甲田山》或《南极物语》的年代,那时的高仓健经常得入山好些年,在艰困的雪地中排戏演出。
同样的镜头、画面,母亲往往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高仓健写道:“看到我手里握着刀,背部满是纹身的武侠电影海报时,母亲说的是,‘这孩子脚又裂了。’因为能看到我脚跟上露出的那一点点肤色OK绷,全世界只有母亲一人。”
高仓健曾有过一段令人称羡的婚姻,但却与妻子因妊娠流产、祝融之灾而分手,后来罹患忧郁症的妻子意外身亡,他为此相当内疚,从此坚持单身。高仓健的母亲屡屡要替他再相亲,甚至还感叹说:“回到家里,连个迎接的人也没有,真可怜啊!”他只笑说,“我可是比妈妈想象的还要有人气!”母亲则回了一句,“傻子”。
高仓健母子俩这段对话,生动地点出许多父母对孩子没有伴侣的忧心。但真正鼓励高仓健走过漫长演艺之路的还是母亲那句“一定要忍耐”,他说,“我在没有道理可言的电影界里没有走偏路,就是不想让母亲伤心。对我而言,母亲就是规范,就是法律。”
母亲的叮咛深刻地影响高仓健,从而促使他在电影中的精湛演出,不断透过面对“生存的悲伤”展现了希望与勇气的力量。我因此想起文化界好友初安民在近日一篇诗作中,记录了他对母亲离去后的思念:
“这一生/或许都是单行道/纵然想回头看看往事前尘/时间总是不够/每天要忙着喂鸟、浇花、扫地/然后再服高血压的药/你们上班的时候/我会偷偷饮泣/想念我的爸爸、妈妈以及你们的爸爸/愈老,他们的印记就愈清晰/我最想念童年时的第一次远足/因为可以穿新衣裳/这一次/我要走一趟很远的远足/所有要穿的衣鞋/我都备妥/要麻烦你们了”
高仓健的思母之文这么写道,“父亲过世时,母亲悲伤地说,就像失去一只胳臂。1989年我在拍摄电影《情义知多少》时,母亲以91岁高龄去世…”以母之名的感念,为人子女的心情,想来天下皆然。